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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家大劇院首推原創音樂劇《戰爭與和平》:以通俗詮釋經典的嘗試
发表时间:2025-01-02     阅读次数:     字体:【

  近年來,音樂劇演出市場的火熱,使得引進、創作、表演等賽道不斷吸引新的從業人員參與。以往鮮少演出音樂劇的國家大劇院也進軍這一藝術門類,在2024年年底以原創音樂劇的形式將名著《戰爭與和平》搬上舞台。

  經典改編也可自成經典

  列夫·托爾斯泰的曠世巨著《戰爭與和平》長達130餘萬字,歷時六年完成,人物超過500個,反映俄國1805年到1820年間的一系列重大歷史事件,構成一部百科全書式的壯闊史詩,享譽世界。它被不斷改編成電影、電視劇、歌劇、戲劇等藝術形式,在不同的舞台上綻放魅力。如謝爾蓋邦達爾丘克導演的同名電影便是眾多改編作品中出類拔萃的一部,曾先後獲蘇、美兩國頂級電影大獎。影片總長度超過400分鐘,以宏大的場面和史詩般的鏡頭語言,幾乎做到了全面再現原著內容,被譽為蘇聯電影史上的傑作。

  2024年下半年,俄羅斯瓦赫坦戈夫劇院出品、已故導演裡馬斯·圖米納斯執導的話劇《戰爭與和平》來到中國巡迴演出。近五小時的演出中,忠實原著與創造詩意水乳交融,舞台呈現舉重若輕,簡潔而富有像徵意義,演員表演精準克制又靈動鮮活。托爾斯泰筆下的命運、苦難、愛與希望都濃縮在一方舞台之上,深邃悠遠,震撼人心。

  這次國家大劇院的製作,是《戰爭與和平》延伸出的第一部同名音樂劇作品。在此之前,也有取材自原著部分內容的音樂劇-2024年1月,由中美團隊共同製作的音樂劇《娜塔莎、皮耶和1812年的大彗星》上演。本劇改編自《戰爭與和平》第二卷第五部的內容,原版於2016年在百老匯演出後,曾被讚為「百老匯自《漢密爾頓》之後最具創新性的音樂劇」。這次聯合製作版在上海的演出也備受好評——劇場被改造為俄國宮廷舞會現場,四個環形池座與舞台融為一體,為觀眾提供沉浸式體驗。

  用音樂完成人物複雜蛻變

  與《娜塔莎、皮耶與1812年的大彗星》的部分取材不同,大劇院版音樂劇《戰爭與和平》嘗試以大製作整體展現這部鴻篇巨著,呈現出莊嚴厚重的氣質。

  音樂劇要靠音樂說故事,旋律是否動聽、有沒有記憶點,關係到作品的最終效果。音樂劇《戰爭與和平》作曲採用電影音樂的建制,以交響樂鋪底,運用管弦樂、俄羅斯民間音樂、流行音樂、搖滾音樂、電子音樂、Hip-Hop等元素,以現代而多元的音樂語言呈現豐富的音樂風格。表現戰爭場面時,宏大的管弦樂合奏充滿力量感與壓迫感,節奏強烈如波濤洶湧;與之形成鮮明反差的,是“和平段落”中輕柔婉轉的弦樂與琴聲,悠揚如微風拂過心頭。

  在音樂的塑造中,娜塔莎從天真爛漫到經歷生活錘煉,完成鮮明的變化與成長,她的唱段也隨著劇情發展不斷豐滿、成熟。前期娜塔莎的音樂動機多用跳躍的鋼琴和弦樂,後期則逐漸變得穩重。全劇倒數第二個唱段《你未曾離開》是娜塔莎在安德烈去世後的一首獨唱,曲調溫柔憂傷,唱出了娜塔莎對愛人的思念和她的轉變。

  皮埃爾突然繼承父親的巨額遺產後,成為上流社會議論的對象。他與僕人們合作的唱段《我只是一個私生子》,用輕鬆詼諧的旋律和編曲,反映周圍人、事、物的劇烈變化;《我就是一個多餘的人》也體現出他面對社會地位陡然變化時的糾結與迷惘。

  劇中,安德烈承擔了大段的吟唱和詠嘆。親眼目睹戰友殉國後的唱段《犧牲》宏大磅礴,唱出他為祖國獻身的堅定決心;《我曾經憎惡的生活》則抒發著安德烈對和平生活的嚮往,體現他經歷戰爭後的思想變化。

  舞台想像力兌現文學之妙

  LED螢幕、雷射燈、投影機等技術手段與璀璨的吊燈、懸掛兩側的微縮星球、立柱等佈景相配合,音樂劇《戰爭與和平》的舞台展現出虛實交融的氛圍,兼具現代感與古典美。

  全劇開場,原著中一個不易被關注的情節在舞台上還原。小說裡,1805年俄法戰爭的戰場之上,兩軍對峙。這時的拿破崙卻優雅地吃著早餐,從容淡定地看著砲火連天的戰場,戰爭彷彿一場盛大的表演。音樂劇中,當大幕升起,拿破崙走上舞台,在台口一側安坐。侍從端上美食,餐盤蓋揭開,他開始優雅地進餐。同時,如同半個法貝熱彩蛋的半圓形穹頂,傾斜懸掛在舞台中央,一場俄國貴族舞會正在舉行。然而浮華之下暗潮洶湧,貴族生活大廈將傾,紙醉金迷的人們彷彿已是拿破崙的盤中餐。

  在近三小時的演出中,這可以變換的球體始終是舞台主要視覺元素。隨著劇情變化,球體分裂、拼合,時而是宮殿的穹頂、花園的涼亭、氣派的宅院,時而是浩瀚無垠的星空、滿目瘡痍的戰場……全劇尾聲,分為幾瓣的球體終於合為一體,拼成一個蔚藍的地球,正如原著名字裡的“和平”,在俄語中並不是指寧靜生活,而是代表由地球構成的“世界”。世界與宇宙生生不息,如托爾斯泰所言:“只要生命還在,幸福便永存。”

  追求通俗勿失雋永意蘊

  近年來,經典文學改編成為戲劇界的“熱門操作”,這一趨勢反映齣戲劇重回文學傳統和精神內核的轉向。可以說,改編經典文學IP、以時下流行的藝術形式讓皇皇鉅作更多人看到,無疑是可貴的嘗試。雖然改編作品天然站在巨人的肩膀上,但如何透過恰當的舞台手段,讓文本所具有的詩意、哲思與人文精神展翅飛翔,是改編創作面臨的考驗。

  《戰爭與和平》是厚重的,如同該版音樂劇導演阿麗娜·切維克所說,故事中的個人悲劇因戰爭的殘酷現實而愈顯深重,但也正因如此,他們獲得了重生的契機與全新的人生方向,在痛苦與迷惘中拼命尋找通往內心與幸福的道路。因此,被化為舞台作品的《戰爭與和平》,相較於熱烈激昂的外放,更需要克制的分寸;除了有華麗震撼的舞美,更要有直擊內心的表達;可以追求朗朗上口和通俗易懂,但也不能放棄文學之美與雋永的意蘊;宏大場面固然能收穫一時的讚嘆,人文內涵精髓才能長久地激盪人心。畢竟,托翁的如椽巨筆並不只想為後人講述愛情故事、往日風煙,甚至不止於表現戰爭與和平本身。而後來的我們,多是抱著高山仰止的心態領會其中精妙,但也總要努力跋涉攀登,更不可停留於自我感動和自我滿足。唯有如此,方能搭建那座連結文學與戲劇、過去與現在、經典與我們的橋樑。

  作為恢宏壯麗的史詩級作品,《戰爭與和平》對歷史與命運的深刻思考、對人性與社會的深入描摹、對信仰與意義的深度探究,已無需贅述。這幅19世紀的俄國畫卷是如此迷人,釋放出穿越時空的文學與思想之力。人們之所以反覆閱讀經典,就是因為當我們陷入困境時,經典會擊碎時間,來到我們面前。交織苦難與幸福的《戰爭與和平》無疑是這類作品中的佼佼者。而在不斷的改編中,我們也一再確證著經典所具有的豐沛廣闊的開掘空間。每一次改編,都是不同藝術形式間的一次共舞,讓這些閃光的作品裙襬飛揚,躍動心頭。 (鑫螢供圖/國家大劇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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